【TRHP,GGAD】The Last Goodbye 32
ONE LAST DANCE, PART I
1941
齐格弗里德王子一眼就认出了奥吉莉亚，他知道她不是奥杰塔。但他还是走上前去，邀她跳了一曲又一曲。她真美啊。她真迷人。她从最深沉的黑夜中孕育，是由最魅惑的魔法凝聚，拥有最婀娜的身姿，最挑逗的眼神，寒冰一般的残酷，烈火一般的热情，她一瞬间就俘获了王子的心。
少不经事的齐格弗里德被她迷住了。你爱我吗，齐格弗里德？我爱你啊，奥吉莉亚。你有多爱我呢？我愿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拿来给你，我愿陪你上天堂，下地狱，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那你愿意为我杀了奥杰塔吗？王子愣住了。奥杰塔？他差点忘了还有奥杰塔。美丽的，纯洁的，无知而善良的白天鹅。
你愿意为我杀了她吗？奥吉莉亚热烈地拥抱他，亲吻他，用甜蜜的魔法蛊惑他。杀了她，杀了奥杰塔，只要你为我杀了她，我就是你的了。她用黑色的羽翼包裹他，用娇美的身躯缠绕他，用甜蜜的嘴唇，柔媚的声音，细腻的皮肤，炙热的眼神…杀了她，杀了她…为我杀了奥杰塔，杀了奥杰塔。杀掉那只白天鹅，我就是你的了。
永远是你的。
王子海一般的眼睛里溢出泪水。奥杰塔早就死了。他轻声说。奥杰塔早就死在我心里了。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那只纯洁的，美丽的，善良的白天鹅，就不复存在了…
——《天鹅湖》
霍格沃茨选手在三强赛第一个项目中的最终得分是——零分。
并且他被无情地取消了参赛权。原因是显而易见的，Bergström声色俱厉地表示，霍格沃茨选手居然在未经评委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放走了珍稀物种，这本身就属于极其严重的违规甚至是违法行为，理应取消参赛权。
然而这并不影响Voldemort先生在德姆斯特朗声名大噪。霍格沃茨勇士‘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故事在数日之内传为佳话。看起来弱不禁风甚至有点娘娘腔的英国少年用他高强的魔法造诣和出奇制胜的战术赢得了对手学校的青睐。Riddle被取消参赛资格的消息公布后，许多学生义愤填膺，在校园里见到霍格沃茨勇士，还会主动朝他比划一个V字手势，以示对他的支持。Skeeter记者更是空降瑞典，抓了一个连的学生拍了一张合影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提名‘V FOR VICTORY’。这个手势迅速风靡巫师界，恰巧与麻瓜首相丘吉尔最喜欢的手势不谋而合，最终成为全球反法西斯运动最广为人知的标志。
说回我们的霍格沃茨勇士。他在被取消参赛资格后没多久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两周假。Bergström对此洋洋得意，显然认为霍格沃茨选手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二话不说批了假。然而两周之后，霍格沃茨勇士和评委之一的Newt Scamander一同回到德姆斯特朗。Voldemort先生看起来神清气爽，身体倍棒。并且让Bergström惊掉下巴的是，他们居然是骑着那只失踪的迦楼罗飞回来的，还带回了国际巫师委员会动物保护司署名的文件——这只迦楼罗已经被放生了。
德姆斯特朗校长目瞪口呆，在其他几位评委均未提出反对意见的情况下，勉强同意霍格沃茨勇士继续参赛。一波三折的迦楼罗事件让本就声名在外的英伦救世主更受欢迎，如果不是战时资源稀缺，简直要有人把他的头像印在自己的衬衫上了，连一度对其相当不屑的德国媒体都争先恐后地跑来采访他。
“请等一下！”法国姑娘穿过长长的空中走廊，追上了前面的英国少年。对方驻足回眸，给了她一个礼貌的笑。法国姑娘打着卷的长发垂在肩头，活像个洋娃娃，她期待地看着对方，“Voldemort先生，请问我能邀请你参加圣诞舞会吗？”她的英语带着一点法语腔，可爱极了。Riddle优雅地欠了欠身，“谢谢您的邀请，美丽的小姐。很抱歉，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这样啊…”姑娘看上去有点失落，“那…我能约您周末一起吃晚餐吗？”
“很抱歉，我最近比较忙。不如我们周末一起喝咖啡？”
“好。”姑娘开心地拉过对方的手，指尖轻轻一点，一朵淡紫色的鸢尾花在对方掌心绽开，“我是布斯巴顿的Chloé，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周末见！”她提起裙摆，屈膝行礼，便欢快地转过身去找自己的朋友们了。Riddle也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但不远处的一个声音拉住了他。
“抱歉。”那个声音说，“我不太会跳女步。”
少年转过头，立刻捕捉到另一条空中走廊上的身影——不是Harry Potter还能是谁。
“Potter教授，德姆斯特朗的舞会不要求勇士领舞。”另一条空中走廊上的邀请者并没有气馁。站在这端的Riddle挑了一下眉——这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Dragan Karkaroff么。
“还是说您已经有意中人了？”Karkaroff问道。他当然有了。Riddle洋洋得意地想。“是的，我已经答应别人了。”Harry抱歉地说。这回答让小魔王更加得意，情不自禁地扬起下巴。虽然最近事情比较多，他光顾着拒绝别人，还没来得及邀请Harry，但他的监护人当然愿意为自己撒个无伤大雅的小谎了。
“我能有幸知道谁有这个殊荣么？”Karkaroff追问道。Riddle为他的锲而不舍深表遗憾…
“是Charlotte Malfoy小姐。”
——？？？？？
“原来如此。”Karkaroff看上去比Riddle还震惊，“…您喜欢女孩子？”
Harry尴尬地笑了一下，“我认为绅士不该拒绝淑女的邀请。”
“我可以理解为，您不喜欢Malfoy小姐？”
金发碧眼的德姆斯特朗咄咄逼人地前进了一步。他本就离对方很近，这一步彻底打破了师生之间应有的距离。Harry皱了一下眉。周围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叽叽喳喳地议论。年轻的教授斟酌着下一句话，“Dragan，希望我没误会你的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是已经订婚了！！Riddle翻了一个白眼。
“是谁？”Karkaroff继续追问，这锲而不舍的劲头倒是很好地贯彻了德姆斯特朗百折不挠的军旅精神。Harry看上去有些为难。“我非常喜欢您，教授。”找球手又靠近了一点，简直就是贴着对方站着。这倒让他的教授溜号了。这个身高，金发，誓不罢休的尽头，迫近时无形中给人造成的压迫感，怎么这么眼熟…
细看之下连眉眼都和那人神似？
不会是Grindelwald的私生子吧？
Harry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Karkaroff还在自说自话，“不能邀请您去圣诞舞会真可惜。我以后还有机会和您约会么？”他抬起手，想触碰对方，但Harry忽然抽出教鞭，警示性地在他手上点了一下。
“希望你还记得校规，Karkaroff先生。在没有得到长官允许前，学生不可以触碰长官。身为学生会主席，请以身作则。况且，你好像误会了。我不曾和你约会。如果你指的是晚餐，任何学生邀请我，我都不会拒绝。”Harry礼貌性地笑了一下，“失陪。”
另一条走廊上的两个人分开了，小魔王一纵身，从半空中飞落过去。他在Harry走进办公室前叫住了他。绿眼睛的青年回过头，“有什么事，Voldemort先生？”Riddle朝办公室一瞥，Harry心领神会地开了门，“请进。”
门再次关上时，小魔王不着痕迹地上了锁。一回头，发现Hary整个人已经懒懒地陷进了沙发里。
Riddle风度翩翩地走了过去，“我想邀请你去圣诞舞会。”
Harry不解地看着他，“嗯？”
“我说我想邀请你去圣诞舞会。”
Riddle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
Harry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错愕两个字来形容，“我…已经答应了Malfoy小姐。我们在公共场合表现得太亲热是不是有点…”
Riddle扬起一边的眉毛。
Harry犹豫了片刻，然后抽出自己的教鞭交给对方，用魔法卷起了左臂的袖子。Riddle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根鞭子，忽然一扬手——Harry屏住了呼吸。小魔王噗嗤一声笑了，把鞭子丢到一边，捧起对方的脸吻了吻，“你怎么这么好骗，Harry？我哪会为了这种事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吓我一跳。”虽然他看上去没有一点被吓到的意思。
“如果我刚刚真的打你，你会由着我打？”
“我倒想看看你敢不敢真打下来——你要是敢，我会要你好看。”
“你太可爱了，小猫。”Riddle又亲了亲他，“但说实话，你太宠着你的学生了——你会把他们惯坏的。”他的语气酸得像初秋的葡萄。Potter教授笑看着自己的被监护人，“是我的错觉，还是刚刚Albus的学生对我说，教授不应该太宠着学生？”
“Albus没有宠着我。”
“你敢不敢把刚才那句话和Grindelwald说一遍？”
“Albus更喜欢Newt。”
“我看出来了。Grindelwald恨不得把他掐死。”
“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那个混蛋。”
Harry笑着摇了摇头，“不开玩笑了。说真的，我的确有点担心。从他们见面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但没一点动静，不是么？”
【说明Spencer-Moon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扫清他的眼线之前，Grindelwald不会出手——你别说，他比以前有耐心了，虽然这意味着他比以前更难对付了。】Harry张了张嘴，但Riddle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了他的嘴唇，【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要不要进到我脑子里看看？】绿眼睛讶异地望着他，“…你意外地坦诚呢。”
“这叫将心比心。”
“别说，你没准很适合搞政治。”
“可能吧，不过真不比当黑魔王简单。”
Harry又被逗笑了。Riddle亲昵地把他拉了起来，“不说这些了。其实我来是想请你跳支舞。我可为你推掉了好几位布斯巴顿的小姐和德姆斯特朗先生们的邀请了。你得补偿补偿我。”他的监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不太会跳女步…”他嘴上这么说，却顺着对方的动作站了起来。
“不太会跳，就是会跳一些？能冒昧地问问你和谁跳舞还需要跳女步么？”
“我不记得了。反正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对面的黑眼睛闪了闪，“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提防别的时代有情敌？”
Harry笑着揽住Riddle的肩，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对方手上，“但愿我不会踩到你的脚。”
“放轻松。”Riddle担着舞伴的背，稍一收力，把Harry贴向自己。划开脚步，魔法奏响一曲《蓝色多瑙河》。搭在舞伴背上的手随着脚步引导…
转。停。转。转。
Harry其实跳得很不错，但女步和男步确实差很多。他不擅长把主动权交给对方。
他还是一不小心踩到了Riddle。
“对不起。”
音乐没有停止，舞步也没有停止。
“没关系。”
少年把对方拉得更近，让两人的身线相契，自然地贴上青年的胯，用腰上的力量携领Harry，修长的双腿相错再相叠，双左转，双右转，然后在一个高扬的重音上忽然前倾，搭在青年背上的手向下一滑，顺势托住了舞伴的腰。Riddle倾身下压，借着舞步的力道贴到了监护人耳边，【还不错？】
Harry轻轻地笑了。携领者提步一揽，两人双双直起身体，贴在青年腰间的手顺着脊椎滑了上去，再次落定在纤细的背，接着微微一推，携领者用身体旋出的弧度带着舞伴转了两周半，靠近，再分离，再一次靠近时，最后一段和弦响起，Riddle忽然在旋转中反手搂住Harry，一个优雅的大幅下压，用胯和腿的力量将对方压倒在了沙发上。
音乐停止了，现在只能听到两人低沉的喘息。
被压在沙发上的人脖子一扬——
那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吻。
【等等。】小魔王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了监护人的嘴唇，【刚刚踩了我几下？】
“三下。”
【那就要让我打三下。】Riddle捏住之前被丢掉的教鞭，轻轻刮过Harry的小臂，大臂，胸，腰…最后停在了对方腿上。【这里。】他嘶声说，【好不好？】身下的人温柔地笑了。碧绿的眼睛乖巧地望着他，那里面溢满醉人的宠溺。
“好。”
Harry轻声说，勾住对方的脖子，柔软的气息化作一个绵长的吻。
ONE LAST DANCE, PART II
1941
德姆斯特朗的山崖后是一片湖泊。
一入秋就大雾弥漫，冬至后更鲜有人迹。
湖水正在结冻，浅滩浮起一片又一片巨大的冰。它们飘在湖上，像浮在铅空的云。四周的雾霭是孤寂的白，泊在湖心的幽灵船时隐时现，神出鬼没。
“选个这么僻静的地方不像你的风格。”
岸边的男人回过头，手一挥，在飘散的雾霭中笑看着来人。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Grindelwald听上去很惊喜。
Albus淡漠地看着他，“这次又设计了什么了不起的法阵？”
“这次你我有血咒束缚，我不会傻到把自己也关进紐蒙迦德。”Grindelwald看上去心情很好，“我该觉得高兴么，你已经绝望到用黑魔法来对付我了？”
来者停下脚步，亮蓝色的眼睛轻轻一闪，“你竟然会关注魔法的颜色？”
Grindelwald笑了一下。
“我有个请求。”他忽然说。对面的人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继续。“如果你答应，我就保证不伤害你身边的人，包括你的小救世主。你每天浪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保护他们——我情愿你考虑考虑怎么对付我。”
“你的陷阱越来越复杂了，老朋友。”
“这不是陷阱，Albus。我不想胜之不武。”
“是我的错觉，还是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Albus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先是在意魔法的颜色，现在又和对手讨论公平原则…”
“你不想听听我的请求？”
“请。”
“我想请你跳支舞。”
“在这个地方么？”
Grindelwald瞥了一眼四周，像是刚意识到这个萧瑟的地方不适合跳舞。或者他是真的刚意识到。黑巫师的余光瞥到背后的湖，“…我改主意了。”他向后撤了一步，皮鞋沾到水面，魔法荡涤而开，一瞬间就把整个湖面冻成白玉。
Grindelwald收了魔杖，优雅地朝对方伸出手，他的样子真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在邀他的心上人共舞一曲。Albus安静地站在原地，沉默地望着他。
“你不相信我？”Grindelwald把手放了下来，但他依旧站在冰上。
“告诉我，”Albus缓缓地说，他的眼睛在雾气缭绕下像蓝色的水晶，“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能够被信任呢？”
“我不觉得自己能够被信任。”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毫不违和，“但我今天的确没法和你打。我还有些…小麻烦，没处理完。闲来无事，不如找老朋友叙叙旧？”
“越高级的哺乳动物，捕猎时就越喜欢戏弄猎物？”
“如果你承认自己是猎物，我再高兴不过了。”
Albus转身要走，但Grindelwald左手一动。下一秒，Albus的魔杖已经戳在敌人胸口——魔杖的主人不可思议地瞪着对方——Grindelwald疯了？
白巫师威胁性地压了一下魔杖，但对方只是握住了他攥着魔杖的手，如果不是Albus能从魔力判断面前的人确是本尊，他简直要用Revelio Charm了。 异色的眼睛朝他笑了笑。黑巫师的魔法化作了锋利的冰刀。Grindelwald忽然向后一撤，攥着对方的手却没有松开，唰地一声，他带着敌人在冰面上滑动起来。湛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我的请求还算数。”Grindelwald轻声说，然后放开对方，轻盈地滑走了。
Albus沉默地收起魔杖，脚下轻轻一点，跟了上去。
冰刀滑过封冻的湖面，拉出长长的，优美的弧线。
细小的冰屑在他们四周飞舞。
魔法的风吹散了雾。
前面的人忽然转身，毫不费力地溜出一圈倒滑。他的动作流畅极了——以他的身高，能在冰面上如此自在地滑行肯定相当不易。但Grindelwald的平衡感好到令人咂舌。萦绕着他的魔法劈开雾气，细小的冰屑融化在四周。Grindelwald压着步子，凝视着永远和自己保持着三分之一个圆周的敌人，忽然脚尖一旋，瞬时改了方向——他直接朝对方滑了过去。
追击问题变成了相遇问题。
Albus有点没反应过来。
来不及细想，对方已经滑到他面前了。Grindelwald忽然伸出手，Albus反射性地拔了魔杖，但对方一把揽住他的腰，一个托举——
什…？！
红棕色的长发在半空中一划。
时间变慢了。
像被施了魔法。
“你真轻。”黑巫师暧昧地笑着，把已经抽出武器的敌人放下了。蓝眼睛的男巫脚下一蹬，唰地一下远离了对方。Albus看上去在生气，但他的敌人根本没在意。Grindelwald依旧自在地滑动，在远处的冰湖上留下银亮的刻痕。高挑的身姿跃过冰面的瞬间，有如光滑的台面上，翩然起舞的黑天鹅。
他很漂亮。站在远处观望的Albus平静地想。
他是迷惑人心的奥吉莉亚，只用一个眼神就杀死了我心中的奥杰塔。我的余生都将活在对奥杰塔的忏悔中。我的余生都将追杀奥吉莉亚。
他已经明白对方在干什么了。
他许久以前就明白Grindelwald在干什么。
他一直明白的。
男人再次靠近，这回Albus早有准备，他仿照对方的动作，脚下一旋，唰地一下与黑巫师擦肩。金色和红色的发丝相遇又分离，像敌人般厮杀，又像情人般缠绵。他们的脚步交错，和彼此间的距离越拉越远，直至冰湖的尽头，才不得不调转回来，开始下一轮的周旋。
压步，交错…再一次靠近时，Albus突然拔出魔杖，Grindelwald也反手拔出魔杖。
一个抵住了对方的脖子。
另一个抵住了对方的心脏。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魔力碰撞在半空，四周的雾在流动的魔法里抽成千丝万缕飘渺的烟。黑巫师嘴角一勾，“…抱歉，条件反射。”他竟率先把魔杖放下了，“今天不决斗。”
Albus蓝色的眼睛一如南极终年不化的冰，晶莹剔透，波澜不惊，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存。
“不可能的。”他轻柔地说。
“我知道。”黑巫师感激地一笑，然后微微欠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这回对方握住了他伸出的手。奥吉莉亚托着他的齐格弗里德，脚下一点，破风而出，没入了浓雾…
“…在滑冰。”
“嗯？”
青年搁下手中的书，“奇怪，我刚刚好像看到我，不…是…Grindelwald在和Albus滑冰…？”Riddle疑惑地望着他，忽然紧张地喊了一句，“停下！”Harry吓了一跳，差点把书掉到地上。“停下。你们的灵魂连在一起，你刚刚侵入了他的思想。万一被他发现了，就能用这个侵入你。”青年摇了摇头，“只有一瞬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平时不会封闭自己的大脑？”
“你平时都会封闭自己的大脑？”
“对啊，Albus也会这么做。”
“你这么一说，Grindelwald好像也…”Harry停了一下，“他刚刚怎么…？”
“刚刚他在做什么？”
“…滑冰。”听他的语气，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答案莫名其妙。Riddle微微皱起眉，“越是高级的哺乳动物，捕猎时就越喜欢戏弄猎物——我们得过去看看…”
但Harry依旧窝在沙发里，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我觉得不是…”他盯着天花板，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情景，“动物捕猎时会很紧张吧，可我觉得Grindelwald心情很好。况且他不会在决斗之前溜号…”
“你的意思是，他单纯地想约Albus滑冰？”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单纯了。”青年十指相搭，轻轻抵着下巴，“雄狮都喜欢炫耀自己气派的鬃毛不是么？牡鹿也会经常展示自己漂亮的鹿角。雄性动物求偶时，会不由自主地用这些特征吸引对方。”
“所以？”
“所以，”Harry偏过头去，望着窗外渐渐聚拢的雾，“我想Grindelwald是在试探Albus，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把对方拉拢过去，在没确定Albus不会跟他走之前，他不会贸然出手。况且…他是个场面人，会选一个那么偏的地方约Albus出去，就不会决斗。如果他发现自己只能用决斗解决这件事，他会让全世界知道。”
“你很了解他。”Riddle狡猾地眯了眯眼睛，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Harry毫不谦虚地耸了耸肩，舒服地陷进了背后的沙发里，“因为我是他的魂器。”
ONE LAST DANCE, PART III
1941
德姆斯特朗的圣诞舞会分外隆重。
舞池建在悬崖顶端一座坚冰雕琢的城堡中。夜幕降临时，绝美的北极光在广袤的星空中流淌，有如天神将碧绿色的裙摆垂落人间。冰雪雕砌的城堡笼罩在极光之下，端坐于霜天之上，封在冰砖里的魔法把它整个映成了晶莹剔透的靛蓝，美得如梦似幻。
“真漂亮。”被舞伴牵下马车的Charlotte目不转睛地望着这座奇观，“像童话一样。德姆斯特朗总能给人惊喜。”她亲昵地挽住舞伴的胳膊——事实上比这更华美的场合她也见过不少，但一位真正的淑女当然得说点什么恭维她的舞伴。
Harry随手施了道无声咒，以免冷风吹乱了舞伴高贵的发髻。Charlotte笑着挽了挽铂金色的头发，忽然贴到青年耳边，低声耳语。Harry被逗笑了。Malfoy小姐看起来也很高兴，又靠上前去，想再说点什么，不过浅灰色的眼睛恰巧瞥到附近…
“Karkaroff先生，Voldemort先生，你们还好吗？”
Charlotte闪着小鹿般动人的双眼，望着刚走下马车的另两位勇士——那两人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好…虽然他们都绅士地把自己的舞伴牵下了车，却好似没放一点心思在身边的淑女上，反倒都用倨傲的眼神盯着她看。
他们的样子比在赛场上还要不友善。
“今天不比赛，你们怎么这么严肃？”Charlotte捂着嘴轻笑。一阵风过，她下意识地往身边人的怀里靠，“Harry，这里有点冷，我们进去吧。”青年体贴地把外套褪下来披在她身上，然后挽起她的手，一同走向了城堡。
待他们走出十余步，另外两位勇士才牵着自己的舞伴跟了上去。“怕冷还穿露背的裙子。”Karkaroff一边走一边嘀咕。“就是。”Riddle也低声附和。他们说完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这是他们自打认识以来，第一次意见统一。
德姆斯特朗虽不要求勇士领舞，三位勇士还是出于礼貌自发地领了一曲华尔兹。一曲结束，四周的学生们也步入舞池。三首曲子后，Harry便借口拿喝的离开了Charlotte。
他有不好的预感。
Grindelwald今晚没出现。Bergström和Blanc也缺席。这太不寻常。那个德国人不会挑中了圣诞搞事情吧。青年靠着坚冰雕砌的吧台，一边啜饮香槟一边在人群中寻觅霍格沃茨负责人的身影。他不一会就找到了。
Dumbledore今天穿了一件朴素的白袍子，只在领口和腰间点缀了金色的配饰。他站在礼堂的另一端，正和他的勇士谈论着什么。Harry放下杯子，准备走过去加入，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能邀您跳一曲么，Potter教授？”
“等一下, Dragan…”
他又瞥了一眼Albus和Riddle的方向，恰好捕捉到另一个人加入了他们，Newt。不妙。Harry提步要走，却被一只手拦腰拽了回来。青年震惊地望着拉住自己的德姆斯特朗。
“别急着走，”Karkaroff笑看着他，“好戏马上开始。”
什么？Harry反射性地拔了魔杖——
音乐戛然而止。
学生们都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乐团。其实乐团还在卖力地演奏，但有人施了一道横亘礼堂的隔音咒。
吱嘎一声。
二楼平台的大门开了。
顺着冰雪雕砌的旋转楼梯走下了一个人——Gellert Grindelwald。礼堂里一片静寂。他的皮鞋敲在冰面上，哒哒地响。所有人都望着他。Grindelwald看上去很满意。他在旋转楼梯的正中央站定，俯视着舞厅里上百位宾客。“抱歉，各位。我迟到了。”他的声音磁性柔和，带着迷人的蛊惑，“我刚刚花了点时间，为各位备了一份薄礼。圣诞快乐。”
学生们紧张地盯着他。
“那么，”黑巫师缓步走了下来，“请女士们提起你们的裙摆，我不想弄脏你们漂亮的礼服。”他的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向外蔓延...
一条又一条漆黑的线。
Harry听到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接近旋转楼梯的人开始向后躲，躲避着那些藤蔓般的黑色触须。
“别紧张，”黑巫师友善地笑了，“它们不咬人。”他已经完全走到阶梯的下方。当他再一次向前迈步，触须忽然飞也似的散开，簌簌地爬满了整个礼堂！无数黑色交汇缠绕，活像一张巨大的网。
有人失声尖叫，拼命往后逃，但更多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站进了法阵覆盖的领域。它太巨大了，不到半刻功夫便包裹了整座城堡，沿着靛蓝的墙壁嗖嗖地往上窜，直达天顶的水晶吊灯。
灯穗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动。
Harry没有动，只是死死瞪着脚下的触须。他们像有生命的墨水，在冰雪雕砌的地砖上游走。Karkaroff依旧揽着他的腰，但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脚下的法阵已经把礼堂里的几百人缚在了一起，当然也包括Karkaroff和Grindelwald他自己。
嗡地一声，法阵启动了！
青年反射性地用魔力抗衡，但法阵的威力太巨大了，无论那是什么东西，绝非一两个巫师能用自身魔力相抵的。有人尖叫，有人哭出了声，Harry身边的姑娘紧张地抱住了脑袋，这种骚乱或许维持了几十秒，或许维持了几分钟，最后叫喊声和哭泣声渐渐平息了。没有人受伤。没有人遭到攻击。没有人遇到危险。
唯一改变的只是四周的景色——他们离开了美轮美奂的冰雪城堡，站在了一片黑褐色的土地上——这是个传送阵？
青年疑惑地抬起头，从这里能直接看到天空。白天？Harry皱起眉。时间居然改变了？四周很亮，空中虽铅云密布，却依旧能捕捉到微弱的天光。怎么回事？Karkaroff已经松开了他，但Harry一把拉住对方，“这是哪？”
四周的学生惶惶地四下张望。他们站在一片开阔的土地上，远处有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红房子。看四周的人惊惧的表情就知道，没人认得这个鬼地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是什么的油腻气味。灰蒙蒙的雨一丝一缕地从铅色的云朵中飘落，打湿了众人华美的礼服。
一个女孩忽然低呼了一声。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裙子。雨水化在上面，变成了一片黑灰。更多的人开始意识到那雨不对劲。众人纷纷用魔法在头顶撑起遮挡，不过那些碰到了雨水的人也没受到什么可见的伤害。有几滴落在Harry手上，他轻轻一碾，它们便在指间化做焦黑的碳，带着让人不悦的黏腻感。
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别紧张，这里不过是我的记忆。”
Harry甩开Karkaroff，快步朝声源走去。刚走到一半又被人拉住。青年不耐烦地转过身——正对上了一双冷静的黑眼睛。Tom Riddle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唇上，然后指了指站在背后的Newt。Harry从他的口型里读出了几个词。
交给Albus。
不远处的Grindelwald并未注意到人群中的这段插曲，只是掸了掸身上的灰，然后优雅地张开双臂，朝在场的所有人做出了一个迎接的手势。
“欢迎各位来到奥斯维辛集中营。”
--
作者注：配对是Harry和Riddle以及Grindelwald和Dumbledore。正剧向，中长篇，HE结尾，大纲已经拟好所以不会坑，保证月更，力争周更，希望读者们喜欢。原创人物的意义仅在于推动情节，没有原创CP。
评论(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