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雅典娜
格林德沃真的失败了么？还是得到了他渴望的一切…
正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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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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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地从此分开。大地上有成群的动物奔跑。空中有鸟。水里有鱼。处处充满生机。
大地上出现了一个人，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从出生那天起就知道，他肩负伟大的使命。他是泰坦的后裔，乌拉诺斯的孙子。他知道上天的种子蛰伏在泥土里。于是他捡起河边的泥巴，捏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形。但他的创作只与自己形似，没有和他一样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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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以后，人们传颂邓布利多是一个多么英勇无畏、勇往直前的人。但少年的邓布利多知道，他是一个怯懦的人。他用书籍和知识筑起堡垒，把所有人隔绝在外。他把自己保护在这里，也把自己囚禁在这里。
他在这里怨恨他的家庭。怨恨麻瓜和他的父亲。他的弟弟和妹妹。他怨恨厨房里烧糊的菜。后院里那些蠢头蠢脑、散发着膻味的山羊。他怨恨没有人同他分担这一切。他怨恨没有人哪怕理解他的一丝一毫。他怨恨他自己。
他怨恨他没有勇气承担。
他怨恨他没有勇气逃离。
他拼命阅读，拼命学习，像一块暴晒的海绵被扔进湖水。他不眠不休地进步，不单是为了有一天能成就伟业，实现恢弘的理想，很多时候根本不是。很多时候，他只是为了躲避，躲避所有他不想听不想看不想思考的东西。他让魔法占据他的世界，让她倾听他、陪伴他、理解他、感悟他、包容他。与他并驾齐驱。
他为她打开门和窗。与她共生。与她分享一切。
但欲壑难填。魔法只是替代品。邓布利多仰面躺在地上，无声地哭泣。
他渴望一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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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米修斯与雅典娜相遇了。她是宙斯之女，新神的后裔。普罗米修斯为她神魂颠倒，只因她拥有世间万物都无可媲美的天赋——智慧。普罗米修斯向她展示自己的创作。雅典娜欣赏他。她决定赏赐这些泥做的生灵一件稀有的礼物。她将自己的呼吸吹进他们的身体，赋予了他们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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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邓布利多以为格林德沃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们礼节性地问候彼此，交换杜松子酒和果子派，或许聊过一两句天气。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心不在焉。
直到格林德沃发现邻居借走了巴希达家里一套古籍的中卷，而邓布利多把书还给他时，忘记取走夹在扉页的笔记。
当两颗恒星滑入彼此的轨道，重力会牵引它们互相撞击，形成毁天灭地的大爆炸。但在极少、极少的情况下，它们的重力恰好均衡。它们被彼此的引力束缚，绕着同一个核心运转。恒星本身的距离是遥远的，没有任何物理连接。它们不会撞击对方。也无法靠近对方。
在那一刻，格林德沃清晰地意识到，一颗恒星滑进了他的轨道。
他本能地渴望邓布利多。
他知道他能帮他实现理想，完成伟大的事业。
他总是有这样的先见之明。
他捏着邓布利多的笔记。被重力牵引到邻居门前。
叩响门栓。迎接他的命运。
门开了。蓝色的烈焰一闪而过。格林德沃吓了一跳。他看见火焰摧枯拉朽，吞噬一切。接着他才意识到，这里没有火。
只有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
“你好。”他的邻居说。
“你落了东西。”格林德沃朝他微笑，向他伸出手，手里捏着对方的笔记，“很有趣的观点。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邓布利多在背后关上门，随他一起走下台阶。
在之后的许多年里，他总会回想起那一天。格林德沃走在前面，而他走在后面。在之后的许多年里，他总是以拯救者的形象出现。他击碎锁链，将溺水者拉出深潭。他带领所有光和正的东西与黑暗搏击。用橄榄搭建不朽的桥梁，将信仰化作利剑和火炬。他走在他们的最前面。他无所畏惧。
格林德沃是逃走的那一个。
格林德沃是躲藏、回避的那一个。
但在那一天。
在那一天。
格林德沃是引领者。
是拯救者。
邓布利多站在阳光底下，回望他的城堡。
它在那一刻被摧毁了。格林德沃把他从他的壳里撬出来，强迫他面对这个世界。邓布利多深刻地知道——他原本不会成就伟业。他不会受世人爱戴、歌颂——因为他太自私了。他太固执、太胆怯、太抗拒、太冷漠。
他原本会成为格林德沃。
但格林德沃塑造了他。他改变了他。成就了他。摧毁了他。也拯救了他。他滑进他的轨道，强迫他与他共舞。把他身上一切黑暗的东西碾碎拔除。过程痛苦得他厉声尖叫。他与他分享灵魂和血液。用行动告诉他，他绝不是孤零零的一个。隔着山脉和海洋与他对抗，每一次撞击都如肌理相触般亲密。最后他把利刃塞进他手里，然后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格林德沃在用他的方式爱他。
格林德沃从未欺骗他。
也从未抛弃他。
他给了他他曾渴望的一切。
名誉、尊敬、伟大的事业。
他给了他一个懂他的灵魂。
他怀念格林德沃，从他扣响他门扉的那一刻，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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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米修斯只在乎他的人类，对雅典娜越来越冷淡。宙斯与雅典娜说，普罗米修斯是旧神的子嗣，不能对他有所期待。
宙斯命令火神赫淮斯托斯造了一尊美女石像。雅典娜为她披上闪亮的薄纱，戴上美丽的花环。宙斯请众神前来，给予石像祝福和馈赠。赫耳墨斯给这妩媚的形体传授语言的技能。阿佛洛狄忒赋予她种种诱人的魅力。
宙斯给她注入恶毒的祸水，取名为潘多拉。
他把这个年轻女人送到人间。在地上取乐游荡的众神见了这无可比拟的尤物都惊羡不已。潘多拉径自来到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埃庇米修斯面前，请他收下宙斯的礼物。
普罗米修斯警告过弟弟，不要接受奥林匹斯山上宙斯的信物。
可埃庇米修斯忘记警告，接纳了这个年轻美貌的女人。
潘多拉走到埃庇米修斯面前，突然打开盒盖。
灾害黑烟似地飞了出来，迅速扩散到地上。
盒子底下还深藏着唯一美好的东西：希望。
但潘多拉依照万神之父的告诫，趁它还没飞出来的时候，关上了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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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在沙发上睡着了。
奎妮·戈登斯坦捧来一条羊绒毯，轻柔地盖在他身上。
俯身的那一刻，她触碰了对方的思想。
梦魇抓住了她。
布满弹坑的红色土地。焦黑的树和尸体。战机在头顶呼啸，尾翼撕裂浓重的烟幕。呛鼻的灰尘涌入她的呼吸道，占满她的肺叶和喉管，血的腥味，硫和硝的臭，烧焦的脂肪被她吸入身体——奎妮跪倒在地上，几乎呕吐。
耳畔传来凄惨的叫声。
她在死亡！她在死亡！
她快要死了！快救救她啊！
她焦急地抬起头。景色改变了。
她坐在一棵树的树冠上，晚风里有白蓟花的清香。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男孩子。跨坐在一根粗壮的枝条上，靠近一扇窄细的窗户。月光亲吻他的头发，抚摸他俊朗、青涩的面庞。奎妮几乎认不出他来了。
格林德沃把窗户推开了一点。
奎妮看到一个女孩。站在窗户的另一侧，红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女孩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
“是你吗？”格林德沃轻声问，“是你在呼唤我吗？向我求救的人是你吗？”
女孩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然后痴痴地笑了。
格林德沃久久地凝视着她。
仿佛她是一件珍宝。
“...我来晚了。”
他说。
奎妮下意识地捂住嘴。
格林德沃在哭。
他任由泪水划破月光，无声陨落，如同小美人鱼纵身越入大海的瞬间，化作泡沫。格林德沃伸出手，触摸了少女长长的头发。
“我不会让魔法消亡下去。我会保护你。解放你。把你的世界还给你。”
他的语气无比虔诚，眼中却闪着疯狂的光。他的魔力在燃烧。他的灵魂是蓝色的火焰。
“我要还你自由。”
他赌咒般地说。
电光石火间，一串影像打入奎妮的脑海。她惊醒过来。
格林德沃正看着她。奎妮吓得直起腰，才发现哭的人是自己。她的眼泪滴在格林德沃脸上，把他弄醒了。黑巫师没说什么，只是擦掉了不属于自己的泪痕。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你是来叫我吃晚餐的么，奎妮？”
“嗯。”
格林德沃站起身，随手理了一下衣服。他把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奎妮叫住他，格林德沃回过头。
女巫深深地望着她的领袖，“我看见…你坐在塔里。你的手上…”
戴着镣铐。
“...我们失败了么？”她艰涩地问。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格林德沃平静地看着她，就像泰山在他面前倒塌，都不会让他眨一下眼睛。
“我失败了。”他轻声说，“我们——成就了伟大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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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后，赫拉克勒斯解放了普罗米修斯，带他离开囚禁他的山崖。普罗米修斯再次见到了雅典娜。他被囚禁的三百年中，是她在照料人类。雅典娜责备普罗米修斯，说他不该触怒宙斯，不然不会有如此悲惨的命运。
无论谁，普罗米修斯说，只要承认定数不可制服的威力，就必须承受命中注定的痛苦。
你该想想你的造物，雅典娜说，你在为你的罪受罚，他们也失去了守护者。
你也是他们的守护者，普罗米修斯说，他们是我的造物，也是你的。如若不然，我又为什么要向你展示他们呢？
雅典娜惊讶地看着他。普罗米修斯从未要求她做过什么。他不请求她。他不暗示她。但他了解她。
天神的生命是漫长的，但与信仰相比，它也是短暂的。奥林匹斯湮没在漫长的岁月里。普罗米修斯和雅典娜却不曾死去，只是化作了火焰，和神灵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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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伴着血色残阳。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看着格林德沃走向他。黑色的巫师袍在他身后飘摆。他走得那么优雅，仿佛登上奥林匹斯的舞台。
格林德沃停在他面前。
邓布利多望着这张他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面孔。他意识到，撞击近在眼前。平衡打破了。恒星即将毁灭。他想起格林德沃指出流星下坠的轨迹。敲响他的房门。用黑魔法旋转胡桃树的时间。许诺他伟大的事业。在盛夏的光芒中降临，把他拖出堡垒。
他是个伪君子、疯子、暴徒、野心家、独//裁//者。
他是他的敌人、爱人、他的毁灭者，他的拯救者。
他搅乱天堂和地狱，用烈火点燃人间。
他是魔法的灵魂，为她而生，不属于任何人。
邓布利多已经明白了。
是他搅乱了格林德沃的计划。动摇了他。牵制了他。
是他成为了格林德沃的弱点。他的劫数。他的死穴。
格林德沃知道自己会失败，不是在今天，是在更早更早以前。但他渴望的东西，他已经得到了，在漫长的岁月里，在每一次交锋中，在他叩响自己门闩的那一刻。
他只是在此谢幕，结束他华丽的演出。
他要他亲手做个了结，作为他爱他的报答。
格林德沃优雅地颔首，向他致礼，说出了无数次梦见的那句话。
“我一直期盼着这一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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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故事写一半撂下不是我的风格，所以还是把普罗米修斯的姊妹篇雅典娜补完了。每次写BE都非常潦草毫无修饰，大家凑合着看吧，因为每写一笔都是刀，我就总想着赶快写完，匆匆忙忙的。还是HE适合我。我会好好写《Liberación》（虽然会很慢），给老头们一个美好的结局。姊妹篇《普罗米修斯》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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