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谢王爷

是的,你爸爸我就是个小变态么么哒~

【TRHP,GGAD】The Last Goodbye 20


SKYFALL, PART I

 

1939

 

时间差不多了。Grindelwald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前眺望远处的群山。巴伐利亚正值初夏,天空一片湛蓝,山峦浅浅深深。这里远离战争和政局,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

 

他曾畅想过有一天要和Albus在这里生活,哪怕只是每年来住上几个月也好。Albus最喜欢坐在落地窗前读书。他喜欢东青木的气息,喜欢看白雪慢慢覆盖大地。他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麻瓜发明。他说过有天要在家里摆满那些奇妙的科技。

 

这里的一切都是按他喜欢的样子布置的,虽然他从未见过,以后也不会见到了。“…我们每个人都曾有过一些愚蠢的,遥不可及的梦,不是么?”

 

Grindelwald自嘲地摇了摇头。背后一声轻响。他从容地转过身,在脸上摆出一个恭候多时的笑容。

 

“好久不见,Potter先生。”

 

黑巫师优雅地绕过办公桌,朝凭空出现的青年伸出右手。对方并没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Harry从兜里掏出一块鲜红的石头,示意他拿去。

 

Grindelwald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魔法石,“你还是这么冷淡。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然而他的客人没有理睬他。看他没有要接过石头的意思,Harry很干脆地走上前去,把贤者之石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被彻底忽略的黑巫师并未露出不满或者扫兴的情绪,只是指尖一挥,锁了门。他的客人转过身来,谨慎地望着他。

 

Grindelwald回以一个迷人的笑,“你的小主人没一起来吗?”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

 

Harry的身体闪动了一下。Grindelwald唇边的笑加深了,“不用白费力气。在我的庄园是不能幻影移形的。”他重新走到Harry面前,直到离对方只有半步远。男人伸出双手,撑在了桌子两侧,把他的客人圈在双臂之间。他很高。Harry惯性地后撤,贴上了桌沿。Grindelwald兴致盎然地欣赏着那双冷漠的绿眼睛。

 

“Salazar履行了他的承诺。我也会履行我的。”

 

碧绿的瞳孔警觉地收缩了。

 

“你确实是个…相当稀有的小东西。”黑巫师继续慢悠悠地自说自话,“别紧张。我会帮你恢复。这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他得寸进尺地更近了一步,现在根本是贴着对方站着。Harry的手颤了一下,似乎在克制把他推开的冲动。Grindelwald怡然自得地垂下眼,凝视着Harry微微颤动的睫毛。

 

“只要我…在你里面放一片我的灵魂。”

 

青年体内突然爆发一股魔力,咣地一声撞上了黑巫师的盾!Grindelwald还是那么慢悠悠地抬起手,捏住了Harry的肩膀。黑巫师突然用力——砰地一下把对方按倒在了办公桌上。他笑看着青年诧异的脸,“一看就是Albus教出来的,对人这么不设防。”空出来的那只手打了一个响指。四周的空气一阵战栗。他们身边涌现出片片雪花般的魔纹——刻在墙上,陷入地板,悬浮在空气里,最后幻化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Harry迅速地抽出魔杖,但Grindelwald连缴械咒都懒得使。青年的魔力刚溢出体内立刻破碎在法阵的对冲里。黑巫师慢条斯理地抽出自己的魔杖,缓缓抵在了对方脖子上。

 

“我可是好好研究过你了,Harry。虽然只看过一次,但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身下的人突然扬起手,Grindelwald一挑眉,一道黑光刺穿Harry的手掌,噗地一声将它钉在了写字台上。青年疼得躬起身子,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悲鸣。

 

“Shhh…”Grindelwald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别动。”他伸出手,抹去了绿眼睛里物理性的泪水。Harry使劲别过头,避开了他的手。他似乎想用魔法治疗,在几次失败的尝试后就放弃地不再理它了。

 

Grindelwald全程只是愉悦地看着,少见地充满了耐心。终于Harry不再挣扎了。黑巫师拨开对方被汗水浸湿的刘海,摩挲着那道闪电形的疤。

 

“这是哪个半吊子干的?”他哼了一声,“放心,我不会留下这种伤。”Harry依旧偏着头,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还挺倔的。Grindelwald没再说话,直接侵入了对方的头脑。

 

这回Harry没抵抗,只是不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黑巫师出来了,看起来比之前更高兴,“你居然对自己的主人施夺魂咒?亏你想的出。”他兀自笑了一会,“不能拒绝他的命令,又想保护他?但你太小看Albus了…”他顿了一下,“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Salazar是你的主人这件事。”

 

他不意外地看到那双绿眼睛睁开了。

 

“他不过派你来送贤者之石,就给你不情愿成这样?你这个性格还真是和Albus很像。你傻傻的小主人还以为你是喜欢他才不拒绝他呢。爱情真盲目。”他鄙夷的语气似乎透出一丝怀念,“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我也花了很久才弄明白,实在想找个人分享。”

 

他贴到Harry耳边,磁性而低沉的嗓音既温柔又危险,“你有想过牺牲咒为什么那么强大么?牺牲者死亡,魔法却不会消失,就像施法者还活着一样。这么好用的咒语居然险些失传。没有一所正规的魔法学校愿意传授,连对黑魔法格外开恩的德姆斯特朗都避之不提,为什么呢…”

 

“因为这种魔法会撕裂牺牲者的灵魂,用它作为媒介把咒语固定在被保护者身上。这样一来,即便牺牲者死了,魔法也不会消失。总有人觉得那是什么爱的力量,那是灵魂的力量,小傻瓜。”他温柔地望着身下的人,“你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消逝的灵魂残存的回音。而我…我是在帮你。”他轻轻贴着对方,故意让气息暧昧地喷在Harry脖子上。Grindelwald笑看着身下的人不安地绷直了身体。

 

“当然,这会留下一点小小的…后遗症。既然你不介意被Salazar操控,当然不会介意被我操控的,不是么?”

 

碧绿的眼睛终于转过来了。它们没再忽视他,而是祈求地望着他。Harry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那根本算不上拒绝,更像一个战败的俘虏在向他的征服者求饶。

 

“你在求我?”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扬起脖子,露出了脆弱的颈动脉。他简直像动物一样——Grindelwald很惊奇——只有动物才有这么本能的反应,把命脉暴露给自己的征服者,以此恳求对方放过。他只剩这么小的一片灵魂,甚至没办法说话,却还能保持理智?了不起。他压了一下魔杖。

 

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Harry紧紧攥住了他的袍子——那小猫一样惊恐的眼神让他既兴奋又心疼。Harry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摇了摇头。这大概是他说‘不’的最后方式了。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Grindelwald笑了笑,安慰性地在小猫前额亲了一下,“和你的小主人道个别吧。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了。”

 

Harry在绝望中再次发动了魔力。不成形的魔法也再次碎在了法阵的对冲里。Grindelwald温柔地收紧了怀抱,他能感到对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长袍。他安静地搂着怀里的人,残酷地笑了。咒语轻响,四周的法阵发出一阵耀眼的光,瞬间吞噬了他们。

 

Riddle突然从梦中惊醒,猛地翻下床去。眼前一阵发黑,他踉跄着打翻了什么。强烈的耳鸣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把他扶了起来,用咒语治好了他被玻璃划伤的手掌和膝盖。视线勉强能对焦了。Riddle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的人。对方似乎抱着他,轻轻地放到了床上。他努力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是Albus Dumbledore。副校长身后还跟着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院长们。Dumbledore在温和地朝他笑,但他身后的两个人看上去忧心忡忡。

 

“谢天谢地。”Slughorn紧张得前额都渗出了汗,葡萄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样,Salazar?”

 

Riddle想回答,但只是哑着嗓子咳了一阵。

 

Dumbledore把打碎的杯子恢复如初,用清泉咒满上水递给他。少年感激地喝了一口,“…我怎么了?”

 

“你太累了,孩子。”Dumbledore轻声说,“你应该再休息一会。”但Riddle只是疑惑地盯着他,然后难受地按住了太阳穴。头太疼了,他没办法好好思考。正巧Pomfrey女士走了进来。她严厉地看着几位教授,“副校长,院长,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我们这就出去。”Dumbledore回应着她,眼睛却仍锁在自己的学生身上,“Salazar,你暑假有地方去吗?”

 

Riddle被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弄得不明所以。

 

“如果你愿意,可以暂住在戈德里克山谷——我家正好有一间空房间。”Dumbledore微微一笑,“不用着急决定。等你休息好了,我们慢慢聊。”

 

Riddle依旧疑惑地盯着他,过了一会才缓缓地问,“那Harry呢?”对面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也会邀请Harry的。”Dumbledore最后说。他从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蛙放在床头柜上,便在Pomfrey女士的催促下带着院长们离开了。

 

几个人一出门Slughorn立刻停住脚步。“不可置信。”他自言自语地说,伸手扶住了汗涔涔的额头,“…他居然绑架我的学生…他…居然对我的学生用夺魂咒!…我那么信任他,我说服Flamel先生让他参与保护魔法石…”他粗暴地抹去了前额的汗,紧张得声音都在抖,“…Merlin啊,我到底干了什么…”

 

“别太自责了,Horace。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副校长扶住了同事的肩。如果不是他扶着,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几乎就要颓坐在原地了。

 

“Albus,我们得通知魔法部。”Galatea也很愤怒,精致的脸绷得紧紧的,“还有阿兹卡班。”她生硬地补了一句。

 

“当然。”Dumbledore轻声说,“不过要在我拜访Nicolas之后。”他招了一下手,Fawkes出现了。“这里拜托你们了。”他朝另外两个人点了一下头,转瞬便随着凤凰消失了。

 

 

SKYFALL, PART II

 

1939

 

开学那天,Riddle从麻瓜的报纸上读到了德国入侵波兰的消息。数日之内,英,法,多米尼克,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南非先后对德宣战。又一周后,苏日签订停火协议。苏联撤出远东,从东侧侵入波兰。十月,德国元首假惺惺地向英法政府提出和解,但要求苏德有权瓜分包括波兰在内所有已占据的领土。有了斯洛伐克的前车之鉴,英法政府坚定地拒绝了德国的要求。希特勒立刻翻脸,扬言当年必将攻入法国。

 

麻瓜世界陷入战乱之时,魔法世界也风起云涌。Grindelwald在欧陆如日中天,海峡对岸人心惶惶。Malfoy家族支持的保守派部长Hector Fawley的靖绥政策受到普遍质疑,在新一轮大选中败给了在野党候选人Leonard Spencer-Moon。新部长一上任便和法国结盟,然而此时Grindelwald已然带着伟大的口号横扫欧陆了。

 

黑巫师凭借着无出其右的口才和煽动力,短短数月便笼络了大半个欧洲。拜麻瓜世界大面积的战乱所赐,无数战败国的巫师流离失所。许多背井离乡的巫师愤而倒戈,坚信麻瓜根本无法管理自己,还会殃及池鱼,理当由巫师接管欧陆,恢复秩序,实现‘更伟大的利益’。

 

这当然遭到了英法巫师界的强烈抵制。

 

他们反复强调Grindelwald只是动动嘴皮子,根本解决不了欧陆面临的现实问题——比如经济危机、失业、战乱以及难民。“Grindelwald根本就不存在。”法国魔法部长毫不客气地表示,“他只是他制造的噪音。”

 

这也是当年许多政客对希特勒的看法。

 

他们忽略了他们的竞争对手在演说之外的最大特长——天赋秉异的组织才能。

 

当法国人和英国人还在协商如何安顿战败国的巫师时,德国巫师界已经慷慨地表示自愿接受所有受麻瓜战事牵连的难民——只要有魔法天赋,勿论国籍和出身,都可以来德国避难。德国不仅无偿提供避难所和补助,甚至愿意为欧陆的巫师同胞们解决工作问题。

 

德国巫师政府聘用了一批杰出的经济学和银行学幕僚,启动了搁浅已久的从赋税抵偿到义务劳动的各项刺激计划,广开国库,大兴土木,创造就业,提振内需,在一个季度内创造了其他政府期满都难以达成的经济奇迹。许多响应德国号召的巫师宾至如归,这再一次壮大了激进派的势力。

 

德国人的成就让英法政府目瞪口呆。


他们想破了脑袋也算不明白德国人的国库里哪来的这么多钱?大兴军力的同时居然还有多余的财力接纳难民?

 

然而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Albus Dumbledore和Nicolas Flamel亲自向部长们阐述了他们的推断——贤者之石失窃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Grindelwald。德国人变魔术般的第一桶金,或者第一百桶金,都是贤者之石的功劳。他们利用了连接全球货币的黄金体系,甚至利用马克和加隆之间的汇率差投机获利。


“我不懂经济。”Grindelwald在接受采访时大方地承认,“我只是知人善任...哦,我还会变戏法。”

 

无奈的英法巫师政府不得不联名向国际巫师委员会申诉,要求不惜一切将Grindelwald捉拿归案。理由无非是黑巫师作为欧陆激进分子的精神领袖,严重威胁了保密法的状态。他们只能把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摆在台面上,而不是承认德国麻瓜政府的军费和巫师政府的财政救济是靠贤者之石制造的黄金维系。如果承认这点,势必要解释贤者之石怎么会在英法保护者的眼皮底下被Grindelwald偷跑了。现在局势本就不利于英法,若再爆出这件丑闻,没准整个欧陆都会倒戈德国。错失先机却有苦难言的英法巫师政府只好吃了一个哑巴亏,开始重新谋划夺回贤者之石的方案。

 

德国巫师界当然没有彻查Grindelwald的行踪。他们不仅对这位黑巫师在欧陆各地兴风作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借着难民政策树立的威信趁热打铁,开始宣扬国际巫师社会应该联合起来,共同面对麻瓜战事对欧陆造成的影响,并提出保密法案不适用于战时且会导致巫师难以自保,要求完全废弃《国际保密法》。

 

好在这回英法巫师界先行一步得到了保密法的最大支持者——美国巫师协会的支持,最终在国际巫师委员会上以三票之差险胜激进派势力,法案得以延续。德国向来对美国礼让三分,交锋失败后也暂且偃旗息鼓。就这样,欧陆各国明争暗斗,各侍其主,在那场‘结束一切战争’的战争结束的整整二十年后,又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Tom Riddle自然关心战局,但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失踪已久的监护人。

 

他整个暑假都在打探Harry的消息——这一点都不难——整个英国巫师界都在通缉Harry Potter。他甚至不用离开戈德里克山谷就能获得一手的资讯。当然这归功于他长了一张报社女主编喜欢的脸。原本他接受副校长的邀请住到这里,就是为了借机从Dumbledore兄弟那套取更多情报。然而等他真住进来,才发现自己受到了软禁。Dumbledore兄弟早出晚归,行踪捉摸不定,而且刻意避开了和他的一切接触。他们肯定在怀疑他,却又不肯对他摄神取念证实自己的猜想。Riddle只好一边谨慎地和两兄弟相处,一边另辟蹊径找到了那位女主编。当然,他不是没想过,要找到Harry最直接的途径是联系格林德沃庄园。

 

拜机警的两兄弟所赐,他在假期里费尽心机偷偷学习幻影移形。虽然就算学会用处也不大——格林德沃庄园之内数十里都是不能幻影移形的。他试过用猫头鹰寄信,打电话,都没用。那片庄园固若金汤,就像它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庄园主人并没有吹牛,想联系格林德沃庄园,必须先获得庄园内部的首肯。

 

Riddle甚至试过联系Grindelwald的仆人,不意外地发现他们全数被遣走了。当然,他也可以徒步爬上贝希特斯加登,但显然不能在Dumbledore眼皮底下做这件事。不然Harry还没找到,他自己先进阿兹卡班了。Riddle被迫度过了一个平静的暑假,满心期待着开学以后情况有所好转,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太简单。

 

开学之后不是Dumbledore盯着他,而是全校师生都盯着他。Harry绑架他去盗取贤者之石的故事不胫而走,传出了十几个不同的版本,但显然Riddle不是以共犯而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的。至于Harry,那就是个彻头彻尾不计一切利欲熏心的魔头。他有理由相信Slughorn绝对向其他教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Harry对自己施夺魂咒的事,直接导致他们误以为他有可能再被绑架。于是全校师生都充满了正义感地‘保护’着他,连怀疑他的Dumbledore也完全没起到矫正视听的作用。不,应该说副校长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喜闻乐见,但这真的给Riddle添了很大麻烦。

 

毕竟谁会喜欢没有一点隐私,无论走到哪里都吸引着无数教师,学生,幽灵,盔甲,和画呢?

 

拜Grindelwald所赐,霍格沃茨的防御机制变得空前强大,不能幻影移形的面积扩充了几百里。Riddle曾仔细地谋划过——如果他想从位于苏格兰的霍格沃茨溜去位于巴伐利亚的格林德沃庄园,即便算上能够不太熟练地幻影移形的距离,来回也要花上至少一个月。况且欧陆战乱,难民如潮,现在想弄到一张去德国的船票都难。最后Riddle只好等到圣诞假期再做行动。除此之外,二年级的上学期平淡无奇,波澜不惊。

 

直到那只白色雪鸮的到来。

 

那是十二月初的一个雪天。它来到时,Riddle正和Abraxas坐在图书馆里看书。窗外刮着呼呼的风。它啄了一会玻璃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Riddle承认,当他看到那只鸟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Abraxas眼疾手快地开了窗。雪鸮扑棱棱地飞进来,苛责地瞪他一眼之后高傲地抬起灰色的脚。好吧,看这个姿态,这绝对是Harry的猫头鹰没错了。

 

信纸是某种高级的公文纸,上面只有一行字,还是用圆珠笔写的。 

 

【周末我去霍格莫德,希望能在那里见到你。】

 

没有落款,但Riddle认得出那笔迹。

 

他攥着信纸愣了一会,直到Abraxas轻咳了一声才缓过神来。“我觉得它在等你回信。”他的朋友依旧低着头书写,只朝雪鸮轻轻一瞥。Riddle拿过羽毛笔,在同一张纸上回了几个字,绑回了猫头鹰腿上。有个瞬间他真想给那只鸟施个追踪咒,但又怕Harry发现猫头鹰身上有追踪咒,就不会出现了。纠结了一会后,他还是直接把鸟放走了,注视着它飞出很远,直到猫头鹰白色的羽毛融进了纷飞的雪。“我先去上课了。”Abraxas收起书和笔记,起身时朝他微微一笑,“你自己保重。”他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提醒,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SKYFALL, PART III

 

1939

 

Grindelwald不可能不生气。

 

且不说猫头鹰很容易被追踪,他也不赞成Harry一个人跑到英国去——现在可是在打仗——这个绿眼睛到底有没有搞清状况?青年恭敬地放下他的电报和咖啡,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朝着他笑。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权当没看见。

 

“你去通知财政部长,元首需要的黄金圣诞之前会准备好,让他别催了。就算有贤者之石,我也不可能一天之内给他搬出一座金山。进攻法国的计划至少要推迟到明年春天,军费是一方面,现在的天气也不适合长距离行军…我说的你都记住了么?”他放下电报,对上那双若有所思的绿眼睛。

  

Harry安静地坐在地板上,靠着他的膝盖望着他。

 

Grindelwald叹了一口气,“你对他这么感兴趣?”

 

Harry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不久前刚洗出来的彩色照片。他是在Grindelwald冲洗的一沓照片里发现它的。它混在那些古板的军官和政客之中,格外与众不同。照片上是两个男孩子。左边的有一头铂金色的头发和冰蓝色的眼睛,右边则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他们让他眼前一亮,就像巴伐利亚雪后晴朗的天。

 

他从未见过他们,却觉得莫名地亲切。

 

之后他偷偷调查了一下,果然他们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Grindelwald摆了下手,Harry的照片脱手而出,在他能抓住前飞进火炉化成了灰。

 

“英国全境都在通缉你。”

 

“欧陆全境都在通缉你。你还不是到处走。”

 

“你还敢顶嘴了?”

 

Harry没回答。Grindelwald判断那大概是‘他不敢’的意思。靠在他脚边的青年偏了偏头,又换了个询问方式,“…我只去一天。之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本来不就是这样么?”

 

“确实。我的待遇还不如家养小精灵。”

 

“是么?”Grindelwald扬起眉毛,“那是不是我以后都不用给你衣服穿了?”

 

Harry被逗笑了,“…你不能一直关着我。”

 

“我不能么?”Grindelwald伸手去拿电报,但Harry抢先一步压住了那张纸,“难道你怕我跑了吗?”他半是打趣地说。

 

“你试试。”Grindelwald笑看着他。Harry也笑看着他,用他聪明的,漂亮的,冷冰冰的绿眼睛——那双带笑的眼睛总是格外柔美,蛊惑人心。不过这招对Grindelwald是不管用的。他从对方手底下抽出电报。这回青年没阻拦他。黑巫师一声不响地读着电文,Harry默默地靠在他脚边。又过了一会,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于是伸出手去拽住电报的一角,把它从对方手里抽走了。这回Grindelwald显然不耐烦了,但Harry抢在他说话之前开了口。

 

“求您了。”他说。Grindelwald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而且把自己想说什么也给忘了。“主人。”Harry又补了一句,靠近了他一点,碧绿的眼睛笔直地望着他,“让我去见他好吗?求您了。”

 

这真让人始料未及。Grindelwald惊讶地看着他——这小家伙花了半年时间终于想通了?他还以为这小猫就是憋死在房子里都不会开口求他呢。他自知不是一个有人情味的人,但还不至于不通情达理。“当天去,当天回。”Grindelwald挪了一下脚,示意对方别再粘着他,“现在去做你该做的事。”

 

Harry爽快地把电文还给了他,然后俯下身,拾起他的袍角轻轻一吻。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明媚而寒冷,山谷间能听到白雪融化的声音。青年站在落地镜前,把染成浅棕色的头发变长了些,用墨色的发带束在后面。指尖在前额一扫,隐去了那道标志性的疤。眼睛的颜色呢?Harry又看了一眼通缉令。无所谓。反正通缉令是黑白的…

 

Grindelwald刚好也要出门,走到落地镜前正了正领带。他已经换上了深色的西装,别在领口的纳粹勋章在微光里闪闪发亮。黑巫师一边想事情一边换皮鞋,随手搭着Harry的肩膀作支撑。青年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对方穿好之后跪下单膝,恭敬地帮黑巫师系好了鞋带。Grindelwald这才注意到他,于是命令道,“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你。”Harry仰起脸轻轻一笑,“您早去早回。”

 

在庄园主人离开快半个小时之后,Harry才深吸了一口气,在紧闭的大门前站定。握住门把的手缓缓下压——咔哒一声——他惊喜地屏住了呼吸,停了几秒之后使劲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门轴在推力之下吱嘎作响,伴随着逐渐洒进室内的白色冬阳。酷寒扑面而来,Harry深深地把它们吸进了肺里。他站在门口享受了一会这奇妙的感觉,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外迈了一步。

 

没有阻碍。

 

Harry飞快地走了出去,站在寒冷的风里大口大口地呼吸。他从没觉得这么畅快过!太好了。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太好了。他忍不住转了一圈。原来这就是自由的感觉?这简直太美妙了。巴伐利亚的冬天真冷。Harry幸福地打了一个哆嗦。一口气走出好远他才意识到自己没带魔杖——但谁会为了那种东西回去那幢房子呢?

 

青年挥手施了一道保暖咒,然后捂紧袍子,快步走出了院门,在身后把铁门重重地锁上了。隔着监狱一般的铁栅栏,他冷冷地注视着格林德沃庄园——灰色的瓦砾在阳光里泛白,就像死人的脸。一条细长的军旗悬在庄园上空,在北风中卷曲抖动,鲜红如血。这是他第一次从外面看到这座建筑。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青年打了一个响指,把那面旗帜烧成了灰。别了,巴伐利亚。他微微一笑。别了,纳粹德国。他毅然地回过头去,大步离开了这里。等着我,英格兰。

 

我要回家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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